回去的路上,雅尔丹就很好奇了:“堂姐,你若是想看什么书,回头让伯父给你买回来就是了,就算是孤本,也是可以买回来的吧?何必委屈自己呢?”
她是个机灵的小丫头,一早就知道自家堂姐和这钮祜禄家的恩怨过程了,刚才又瞧着堂姐像是不喜欢钮祜禄宝珠的样子,这才出声问了——既然不喜欢,又何必委屈自己呢?
堂姐自己经常说的一句话不就是人生苦短,何必窝窝囊囊委委屈屈的呢?
“只不过是参加个宴会就能看到的东西,何必花钱去买呢?孤本的价钱可不一般。”佛拉娜笑着说道,伸手揉揉雅尔丹的小脑袋:“再者说了,我也不算是委屈自己,我虽然不喜欢宝珠,但是之前因为我的事儿,阿玛和大哥他们,对钮祜禄家总有敌意,就算是现在和解了,可外人不知道啊。”
“若是朝堂上,因为这事儿被人给参奏了,那多冤枉啊,倒不如我去参加个宴会。”佛拉娜笑着说道,很是温柔:“参加宴会多好啊,又能吃又能喝的,还能赏花看美景,放松心情,还能看自己喜欢的书,这怎么能算是委屈自己呢?”
“堂姐可说错了,参加宴会可不是个轻松的事儿,那么多人,你总不能一句话不说的躲起来吧?你敢这样做,明天就能全京城的说你是个傻子了,说你不善言辞,不擅交际,是个木讷的。”
“坏了名声啊。”雅尔丹小小年纪,像模像样的叹气,引的佛拉娜忍不住笑。雅尔丹还要严肃着一张脸继续说道:“到时候大家主母挑选儿媳妇的时候,就不会选堂姐你这样的。”
木讷不是什么好说法,大家主母,要的是长袖善舞能说会道,最不济了,你就算是不能交好别人,也不能得罪人是不是?太过于木讷了,就容易得罪人了。
“陪着人说话不累吗?你得揣测她们话里的意思,还得点评她们的妆容,还得掏空心思夸赞她们,然后别的女孩子来了兴致,你还得陪着吟诗作词,说不定中间还有个什么比赛,画画啊,弹琴啊,这可就是体力活儿了。”
“又费心思,又费体力,你说参加宴会是不是很辛苦?”
“这孤本,你想看的话也不是不能掏钱买,咱富察家,缺那几个银子吗?再贵能贵到哪儿去呢?在不识货的人眼里,一本孤本,大约也就是几十两银子的事儿,咱们实在是不行,就派人上门去说和嘛。就算是钮祜禄家看中你想要,要涨价,顶多就是三五千两银子,难不成还能卖你三五万两?”
“小小年纪,倒是说的挺张狂,三五千还算不多吗?”佛拉娜挑眉:“你知道咱们府上一年的开销才多少吗?”
“三千两不到。”佛拉娜伸手,雅尔丹笑眯眯的,伸手将佛拉娜的手指头给压下去:“我当然知道,我额娘处理账本的时候是从不避着我的,咱们这样的人家,一年的花销而已,堂姐,千金难买我愿意啊。”
“倒是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倒还是个花钱人啊。”佛拉娜笑着说道,然后就有些恍惚了,是啊,她上辈子这个年岁的时候,是不是也是个花钱人呢?
喜欢什么就买,看上什么就要,富察家这样的家世,难不成是花不起这个银子吗?
可后来,进了雍亲王府了,就再也没有畅快花过银子了。一开始是两个婆母在上面,她得谨言善行,免得被人挑刺,然后再给训斥一顿。
后来进宫了,乾隆总是有意无意的在她面前说,国库紧张。太后总是要穿金的戴银的,她穷人乍富,连掉根头发都要乾隆打个金塔给收藏起来,可见是个什么性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