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远洲大哥早夭,宋家嫡枝男丁只有他一人。
明面上众星捧月,可他从未有“英英”这般的待遇。
小小的宋远洲看呆了,被车窗外的风吹得手指发凉,都没留意。
而更令他呆的在后面。
与他父亲正说着话的计青柏听见了哭声,立刻辞了他父亲往计英身边快速走了过去。
宋远洲远远地看着他,重新检查了英英的手脚,把她小心抱在怀里,细声细气地哄着,然后将计家三兄弟全部训斥了一顿。
英英不哭了,见计青柏训斥三兄弟,奶声奶气地叫了爹爹,“是我不小心摔了,爹爹别训哥哥,咱们骑马吧!”
计青柏一听就笑了,抱了女儿坐到小马驹上,亲自牵着绳带着英英跑马,计家三兄弟跟在后面。
英英咯咯地笑着,在父兄的呵护中,风吹起她银铃般的笑声。
宋远洲看住了,直到自家马车远去,他仿佛还能听见那串笑声。
他记住了这个红衣裳小女孩,她常穿着红色的马服出来跑马。
他从来没见过自家姐妹跑马,甚至在苏州城里都很少见姑娘家当街打马。
如果苏州城里有人抽着小鞭子跑了出来,那一定是计大小姐计英。
宋远洲的歌风山房地势颇高,在假山最高处的亭子上能看到宋宅外面的城中大道。
之后许多年,他时常能遥遥见到那个笑声爽朗的计家大小姐,他看着她从骑着小马驹到骑上高头大马,看着她三九三伏都能出来玩耍,看着她身姿矫健地越过苏州城里的石路小桥。
他真羡慕,但是没有嫉妒,他只想像她一样。
恣意而快乐,健康且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