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知知看着自己的小婢女脸色通红,鼻子吭吭喘气如牛,虽觉得奇怪,但也没多问什么,伸个懒腰走进了殿内,翻那堆奏折去了。
最近母后将一些琐碎事务挪给了她,鹤知知还未能完全上手,折子也批得不大熟练,需要多花些时间适应。
睢昼领着小童点星快步回了月鸣殿,一路步履生风。
月鸣殿位于和清池西北,在一座高高矗立的白塔上,距离宫城中心有些遥远。
这座白塔是百年前皇廷专门为国师修建的,象征着大金至高无上的月鸣教中心。
大金的历代王侯将相,大多都是月鸣教信徒,上行下效,几乎所有臣子及其家眷也都信奉月鸣教,唯独如今这位中宫皇后和公主,从来与月鸣教无缘。
月鸣教在百姓心中的影响力极其巨大,可谓一呼百应,在某些方面,甚至比皇权的威力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国师身为月鸣教的掌管者,则是天下身份最独特之人。
虽然明面上,皇室是天下之主,国师的权力低于统治者,但实际上,国师一人的地位便几乎能与整个皇室平起平坐。
白塔高耸,靠近山峦,山间稀薄云起缠绕在殿周,烂漫生长的野树野花竟不约而同将花枝伸向殿宇,仿佛环抱着月鸣殿,甫一走进,真仿佛进了天上月宫。
点星快步跑进屋内,挑了另一套月白长袍替睢昼换上,一面整理衣袖一面压不住恼怒道:“公主行事越发乖张,简直叫人可气!”
睢昼眼睫低垂,看不清楚在想什么,但面上的神色多少是有几分尴尬。
看了看那被扯断的腰带,收回目光。又忍不住挪过去看了看。
如此几番,才慢慢舒出一口气,神色淡然下来,懒懒倚去榻上。
点星说着说着,眼眶又红起来:“如今外面的流言蜚语越来越多,大人您明明是清风皎月一般的人物,却也被那些污浊之人天天提在嘴边。”
“竟然还揣测您与公主之间有不正当的关系,这这这,真是脏得让人耳朵痛!”
“今日大人这样狼狈回来,不知又被多少人看见,明日,明日他们只会传得更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