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唯安遥遥望着,见到李承泽站在角落里,一人对着全朝百官,毫无惧色。
即便皇帝言语间早已显露出不耐烦,他却依旧不卑不亢,势必要把此事说清楚不可。
“康王殿下,凡能进大狱者,无非是生活困顿,身世凄惨,不得教化之人,这种小事,你作为京狱的主官,完全有权做主,就不必拿到天子面前说了吧。”
“陛下,臣以为康王殿下身为狱官,至今都没弄清自己的职责,实在难以担当此任,恳请陛下收回成命,免得日后还有这种污糟之事,脏了陛下的耳朵。”
“臣附议。”
“臣附议。”
···
见到皇帝不悦,几个大臣争先恐后想要趁机将李承泽拉下马。
这马屁拍的倒是不声不响,在场之人,各个都心知肚明。
“诸位大臣稍安勿躁,既然已经搭好了戏台子,那就请康王殿下继续唱下去吧,咱们好歹听他说完。”
霍重山发话,堂内立时安静了下来。
皇帝也随之附和:“康王,你是想说贩卖私盐之事?还是想让我这个天子,帮这一介草民去照顾他养不活的六个孩子?”
这话一出,底下的官员们捂嘴偷笑,没个正经。
祁唯安静静瞧着,只见那一袭锦袍依旧垂立着,李承泽没有一丝动容,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上朝不用穿官服,应该是李承泽身为皇子的唯一一件特例了。
“陛下若真能做到,臣弟便替天下百姓谢过陛下恩德。”
见他如此一本正经,官员们也都止了笑,等着他说完。
“臣弟今日之所以会带这样一个小民来见陛下,是想让陛下看清楚,私盐买卖泛滥,已经殃及皇城内外,陛下如果查一查如今官盐囤积的数量,就知道为何这两年来,国库为何入不敷出,原本应该收归国有的财务,到底入了谁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