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妙莲学过一首诗,是邻居家的阿姐教给她的,题目是什么她已经忘了,但里面有一句让她记忆深刻:“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现在她能切身体会这句诗的意境了。
张妙莲紧紧抱着自己的丈夫,如同菟丝花缠绕着寄生的藤蔓一样。她怕她一松手,对方就会离开。
朱祐樘先是觉得好笑,随后心里却浮起一阵心疼。看他这几天不来,都把莲儿吓成什么样儿了。
“莲儿,你松开手,我不走。”朱祐樘拍拍缠着自己脖颈的藕臂。
张妙莲犹疑一下,松了手,然后想起来自己刚才的举动算得上无礼,又半蹲下来:“妾一时失仪,请陛下降罪。”
朱祐樘扶她坐到一旁的贵妃榻上:“这里没人,不用讲究那些虚礼。”
张妙莲细细凝视他的脸庞,从中找到一点往日的温柔,眼里也荡漾着柔情,胆子大了些,嘟哝:“您这么久没来,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哪里还敢放肆。
她的言外之意朱祐樘听出来了,“你以为我最近为何不来见你?”
张妙莲攥着他的衣袖:“不就因为我之前说不想你选妃么?”看皇帝神色有异,她急急道:“你直接跟我说,我会改的!我知道我不该心怀妒忌,你好好跟我说,我知道自己哪里错,改就是了!”兔子眼又红了。
朱祐樘刮一下她的鼻尖:“我气的不是这个。”食指点在她的绛唇上,堵住她的话,“你知道你的好宫女背着你做了什么吗?”
张妙莲开动小脑袋,很快想到:“你说玉秀?”陈准特地来坤宁宫抓捕玉秀的场景让她印象深刻。在玉秀之后,陈准又抓了几个,说是玉秀供出来的同谋。紧接着又从玉秀房里搜出一些本该在库房里存放的珠玉,她看着就心惊。
“是我没管教好,让坤宁宫出了硕鼠,这也是我的过错。”张妙莲低头认错。
一根手指扶起她的下颏,让张妙莲无法再低头。
乌溜溜的眼珠子瞪得滚圆:“怎么了?”
这双眼睛仍是一如既往的澄净,赭褐色的虹彩里倒映出他的身影。
眸子不能掩其恶。【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