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所言甚是,以那太子终累的为人,早晚将吾主仆三人活活虐死。而吾三人若寻机逃亡了,即便不幸被抓回来,顶多也便是一死罢了!”婢女菊要年长兰半载,为人也比较有主意,她听闻姒瑾如此说,立马眼神坚定地表态道。
婢女兰则有些怯懦,她不无担心地问道:“可吾等三人又该去往何处?会稽吗?大王既已将公主嫁到了姑苏,吾等擅自讨回去,岂非坏了大王之好事?此非最糟糕之事,一旦惹怒了吴国,恐怕两国又要免不了一番刀兵相向了。”
“那又如何?难道还要吾姊妹三人活活被终累折磨死方休?为了越国,吾已然付出了终身幸福与洁白无瑕的身躯,亦算对得起越国与父王了,总不能坐以待毙,死在吴王宫内吧?顶多吾主仆三人不回转会稽城越王宫便罢了。”姒瑾看似是在说服两位贴身婢女,实则更是在坚定自己的信心,一脸坚定地说道。
“公主既已想好,那吾姐妹二人唯有誓死追随了!”婢女兰的眼神也终于变得坚定起来,回应道。
“好,那吾等主仆三人就此说定了。等下见机会行事,务必竭尽全力,逃离此等牢笼!”姒瑾见她二人皆无异议,心满意足地说道。
“唯!”两女齐声应和道。紧着三条依旧带着些青色淤伤的藕臂各自伸出手掌,叠在一起给各自加油鼓劲。
接下来,三人各自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姒瑾还带了些许盘缠以作逃亡用资。对她们三人而言,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她们一边假寐,一边等待跑路的最佳时机。
亥时三刻,夜深人静,人们早已进入梦乡去和周公老人家见礼。姒瑾三人悄悄换好了吴王宫侍女的衣装,吹灭烛火,挎上轻便的包袱神不知鬼不觉地关好宫门,猫着腰偷偷开溜。
姒瑾在前面探路,菊、兰二女垫后,形成了一个“铁三角”。宫内厢房、池塘、拱桥错落有致、极易迷路,然则自从内心存了逃跑的想法,姒瑾平日里闲来无事,就在偌大的吴王宫中装作四处游荡,游山玩水。
她实则是在勘察地形,暗自盘从何处容易逃出去,也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她通过观察知晓王宫八大门之一的蟠门乃是一处兼具水陆两门的所在,宫内正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河经过其水门与宫外相互连接。
而姒瑾虽贵为越国公主身娇体贵,但作为江南儿女,她自小酷爱在游泳嬉戏,而菊、兰二女也不遑多让,因而主仆三人具备上佳的水性,蟠门之水门成为了姒瑾考虑的首要逃亡路径。
此时天气还有些炎热,从宫内的小河悄无声息地潜入水里,顺着水门游到宫外,守卫的士卒很难发现的。子夜正是人们昏昏欲睡的时分,她们只要小心翼翼地潜行,几乎没有任何风险。
此时,姒瑾已然来到了一道回廊边,微不可察地迅速躲到了一堆灌木丛中,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来回巡查的内卫。……
内卫头领走远后,姒瑾转过头去朝着身后不远处猫着身子躲在花丛中的菊、兰两女,微微摆手示意可以继续往前赶了,她两个立即会意前行。
趁着微弱的星光,她们可以看到远处来回巡逻的士卒,好几次士卒走近之时,她们的心都要“砰砰砰”跳出嗓子眼,紧张得喉咙都没有唾沫分泌了,也顾不得弄脏衣物,趴伏在草地上,直到感觉他们走远才继续起来赶路。
半个时辰后,当主仆三人来到那条与水门相通的蜿蜒小河时,借着微弱的星光,她们已然发现衣服上,甚至是脸上都蹭满了泥土,它们与刚刚由于紧张而流出的冷汗混合在一起,黏糊糊地贴在三张粉嫩俏脸上,就宛如三只泥猴一般。
好在终于熬过了艰难的第一阶段,接下来就看主仆三人的水中功夫了。三人迅速顺着小河的河埠头潜入水中,借着微弱的光线贴着河边悄悄地游水,这个过程非常缓慢,也十分熬人,一旦动静大了弄出了水花,被巡宫的内卫发现那就不得了了,这样一来就非常考验她们的耐心与体力了。倘若手脚抽筋,那更是意味着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