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对面的堤岸上有一家临澧村三组的住户,开了一家小商店,昏暗的灯光指引着方向,翻过堤岸就是临澧村三组。
孙家在临澧村三组的祖屋是孙父十多年前重新修建的三间土砖瓦房,一间卧房、一间堂屋和一个偏房(厨房和猪圈),后面是一个堰塘,孙健还在塘里钓过鱼、游过泳;后来,弟弟孙章云结婚后,孙父又帮他在旁边搭了三间土砖瓦房,孙章云负责照顾老母亲,孙父就将这三间也送给了弟弟,老母亲和三个孙儿孙女住一间房,孙父一家人回来探亲,弟弟和弟媳就将他们居住的一间房腾出来给哥哥一家人住。
孙健小时候就觉得老房子霉味很重,还有一股尿骚味,如今更不习惯,二姑知道他非常讲究卫生,将四姐和五睡的房间腾了出来,毛巾、牙刷、脸盆、被子和床单都是新的。
后来,青鹤镇修建了一条从临河乡政府前往青鹤镇镇政府的乡级公路,临澧村的民居被统一规划,将分散的农户集中在堤岸边和马路的南面,叔叔一家就搬到了马路的北面,孩子们大了,变成了三大间砖瓦房,一间房还隔成前后二间,后面还有厨房、猪圈和茅厕,三大间的内外都没有粉刷,光秃秃的,一直到儿子孙景军结婚,才花钱粉刷了一间新房,一直到他(她)们去世,住的房间也没有粉刷。
孙父的大伯家有二个儿子,大儿子孙章文、小儿子孙章武,与五叔的独子孙章品住在堤岸下,妯娌关系一般,叔伯兄弟也有矛盾,你过好了,他妒忌,你过差了,丢了孙家祖宗的脸!
孙章品以前也在株城煤矿当过工人,后来被下了放,由于有二个儿子都考上中专出去,在城里当了官,家境在临澧村三组数一数二,村里第一台黑白电视机就出自他家,夏天摆在门口,孙章文和孙章武二兄弟是不去看的,孙章品有点瞧不起孙章文和孙章武二兄弟,有时候连孙章云也瞧不起,但对一起出去当工人的孙父很热情,总是感叹要是不被下放,一家人如今也在城内当城里人,孙父回乡探亲,将家里最好的东西拿出来招待客人。
孙健不会介入老一辈的个人恩怨,都是长辈,但亲叔叔肯定是排在三位堂伯的前面的。
晚辈拜访农村的长辈不能随心所欲,也是很讲究的,长幼有序,孙健先到大伯孙章文的家门口。
“大伯,孙健哥来看你来了!”
房子里还有灯光和说话声,孙景芳在外面高声叫道,一是告诉周围的邻居,他江城大伯上大学的大儿子回来了,二是告诉不远处的孙章武和孙章品,不要上床睡觉,做好迎接客人的准备。
“健健,景芳,快进来,外边冷!”
大妈李贵萍拉开大门,热情的迎接二人进屋坐,吩咐姑娘准备茶水。
“大伯,没有给您带什么好东西,我带了一条江城的香烟孝敬您!”
“健健太客气了!”
孙章文一看孙健递上来的一条永光烟,心里高兴,孙健这孩子将他当长辈看待,他听孙章云吹嘘过,在江城也只有厂长经理才抽得起这种香烟,他也知道孙健三姐弟做生意的钱都是孙健出的,他父亲回乡后才知道。
“谢谢景芬姐!”
大伯家就孙景芬一个独姑娘,比小幺孙章莲都大三岁,招了上门女婿,一口气生了四个儿子和一个姑娘,人丁兴旺,但生活负担沉重,好在上门女婿万忠强是当地有名的泥瓦匠,加上大伯大妈和孙景芬能干,种田养猪养鸡种菜,虽然一个月吃不上一顿肉,但一大家人没有饿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