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太医为人谨小慎微,虽然忠于皇帝,但行事做人都以保命为先,他回摄政王府后,专程把治疗的利弊悉数告知了左恒,让他做决定。
“请王爷三思。”郑太医意思意思劝了两下:“若是王爷实在要用这种药,病能治好,但即病好了,王爷也需要继续用上好的补药调理着,以免沉疴复发。”
左恒问:“若是复发又怎样?”
郑太医又有点怂了:“这个……嗯,王爷劳思过度,五脏本有郁结,像是……咳咳,年轻时曾大量用药所致,只不过王爷身体强健,影响不大,可再加上这次寒疾,如果再复发,恐怕……恐怕……”
“恐怕什么?”
“恐怕……”郑太医模棱两可:“呃,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不堪设想…”左恒脸上的表情完全没有波动,他吩咐道:“把方子先写出来,拿给王管家。”
“是是是。”
郑太医手脚利落,写好了东西递过去,王叔立马拿着药房告退,而左恒却没让郑太医走,四下无人,他才问道:“如果复发,本王能活多久?”
郑太医脚软先跪,关键是他也不知道皇帝还要不要继续下毒,绞尽脑汁没憋出来:“王爷洪福齐天,微臣怎敢妄言。”
这话说得虽然不清楚,左恒却听得明白,郑太医不敢说实话,他道:“退下吧。”
“是。”
郑太医把门关上出去,左恒坐在榻上,握了握右手,还是那种轻浮无力的感觉。
他年轻时确实吃过很多药,庆元帝觉得他不够乖顺,每次都由几个太监给他喝下宫闱常用的助兴药物,有了什么新东西,也要在他身上试一试,最开始时,他十天中有八天都躺在床上,时间往后推移,他为了让庆元帝信任,自己也主动吃过不少药丸,本以为没什么事。
不过他不需要太多时间,一两年,只要一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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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反复复折腾的七天,左恒终于好得差不多,能出门走动,冬日的大雪停了,他亲自跑了一趟大理寺,案件没查清,萧鸿之也没使绊子,柳全在牢里过得倒不怎么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