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叔只是嘴上严厉，实际上人很好，你别往心里去。”看见程驭霄因为男人的态度露出苦笑，楚寒英便安慰他说。
“我知道，师父这一路上并没有刁难我。”程驭霄不想在楚寒英面前表现得太过失态，很快就收起了愁眉苦脸的表情，目光追随着男人的背影，直到对方进了宅子，心里还有种恍惚的感觉。没想到一直期待见面的师父这么快就见着了，也不知道自己在车上说的话合不合对方的心意。万一惹恼了对方，他还肯收自己进武馆吗？
程驭霄对这位楚家二爷乃至他背后的楚家了解不多，因为楚家在五大家族中十分低调，外人极少知道他们的真正底细。但能常年稳占顶级家族的地位，楚家的势力应当不容小觑。敢顶着程驭霄的臭名声收他入武馆，恐怕也没将他沾染的那些烂摊子放在眼里。否则单凭楚寒英的一句话，楚二爷能这么爽快地收下程驭霄吗？
这，就是大家族的底气所在！
程驭霄不可自抑地产生了羡慕的心情。倘若他背后也有这么个强盛的家族支持，何必在学校里委曲求全，早不用忍着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们的眼色了。但出身的事又哪是他能决定得了的，所以程驭霄纠结了那么一会儿就把这不着边际的念头抛到了脑后，对楚寒英说道：“师姐，师父说你今天叫我来是赴宴。为什么不提早告诉我，我好做些准备。”
“很抱歉没有提前说明，本来这场宴会并不在计划内，是我临时起意叫你过来的。我想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做我的男伴？”
“男伴？”程驭霄脸一红，忽然变得羞涩起来，“是、是我想的那样……”
“不错，就是你想的那种。”楚寒英笑了笑，十分自然地挽住了他的胳膊，将他拉到自己身边，肩并肩地紧挨在一起，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让程驭霄更加手足无措，神情僵硬地说：“我还没给人做过男伴……我的修为和身份不会给你丢脸吧？需要我做点什么吗？”
楚寒英的笑容淡了，渐渐被一种无可奈何的情绪取代：“不用太担心，今日宴会的重心不在于你，而在我身上。父亲他们……想借此机会商量我的婚事。”
“怎么会这样，婚姻大事他们都不许你做主吗？”程驭霄震惊道。他在心里早把楚寒英当成了不食人间烟火的纯洁仙子，此前从未想过这人迟早有一天也要和寻常人一样需要考虑姻缘之类的杂事，一时间不禁感到百味杂陈，心里泛起阵阵酸意，说不出的难受。
“不怪父亲，其实他们也不愿意我余生活得不开心，很早之前就给了我选择的自由，”楚寒英摇摇头，漂亮的眸子黯淡下来，看得程驭霄心疼极了，“可我到底是楚家人，如何能为了一己之私独善其身？我思来想去，究竟是该听从家族的安排，和我不甚熟悉的人联姻，还是该顺从本意，去追随喜欢的人……师弟，我要怎么办才好？”
“师姐……”程驭霄一时哑言，不知该如何劝慰他。自从听了这消息，来时的期待和兴奋一下子全没了。他没有立场干涉楚寒英的私事，纵使心里再不舒服，也得憋着忍着，那种无端的苦闷心情让活了二十一年的程驭霄头一次觉得迷茫。
“罢了，我和你说这些扫兴的话干什么？跟我上楼吧，我准备了一身衣服给你，你快去试试合不合身。”眼见两人之间的气氛沉闷下来，楚寒英率先开口打破了怪异的氛围，挽着他一同进了楚家的门。
“喔……”程驭霄的声音听着还有些闷闷的，走进宅子才勉强振作起来，环顾一番古奢典雅的环境后说：“原来师姐家是这幅样子，比我想的还要漂亮许多。”从看似低调古朴的装潢中就能瞧得出来，楚家的水可深着呢，虽不至于像财大气粗的隐世家族北殷氏那般占着几座山头，但藏在宅子里的阵法禁制样样不少，一道道有意敛着的强者气息也不比北殷家弱多少。
如果两家碰上面，也不知道会是哪方先吃亏。程驭霄心思飘忽地想。
“容身的住所罢了，没什么漂亮不漂亮的。”楚寒英颇为无所谓地领他略过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的花瓶摆件，在坐着数人的客厅稍作停留，暗中捏了捏程驭霄的腰低语道：“回神了，快向家里的长辈们问好。”
“见过各位前辈。”程驭霄得了指示，马上恭敬地抱拳行一礼，然后微微垂下头掩盖住自己紧张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