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在深海里溺水,喘息间忘形,水压是不断抽动的手指,细碎的汗液迫使心脏骤停,挣扎放弃后幡然醒悟,宿命在海,就算死,也是叶归根,得其所。

    眼底的情绪是头顶的月光,江晚城的指尖满是细碎的光影,无声地滴落在深色的羊绒毯子上,将窄小的空间都染上了潮红。

    当然不同于朋友,情动是赴死求生。

    李凤鸣将头埋在真皮座椅里,短暂的窒息是白驹过隙的一瞬。沉沦过深便无理智可言,他亦不能免俗。更何况,那人又是江晚城。

    空气里弥漫着热闹的气息,将李凤鸣常年冰凉的肌肤烫熟,像画家笔下最浓艳的一笔。

    江晚城将先前掉落在地上的毯子捡起来,将李凤鸣整个都包住,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迎着那短暂失去焦距的眼睛,他低低问他:“这么说你能懂吗?”。

    他的指尖不自觉地在揉搓,像是在身体的某处研磨,不得章法,却又徒增色气。李凤鸣轻轻地叹了口气,而后又极快地点了点头。终于认命一般的想,文盲和傻是两回事。

    ......

    回家的路上,江晚城终于意识到将衣服丢掉是个愚蠢的行为,他将毯子裹紧在身上,小心翼翼地躲在李凤鸣的身后,时不时撞一下缓慢行走的李凤鸣。

    终于,李凤鸣忍无可忍,打了他一掌。

    他的掌心不如从前有力,打在江晚城的胸口,更像是一团灌了风的棉花。

    “你怎么样啊?要不我背你吧?”江晚城对着江晚城不怀好意地眨眼睛,脸上写满了莫须有的担忧。

    李凤鸣突然停住,眼睛向右狠狠地瞥了他一眼,趁着他按单元楼大门密码的空隙,一掌又打在他的嘴上。

    “唔......”江晚城舔了舔嘴唇,余光瞟见电梯前面等着的人,觉得这力道还行,走路不成问题。

    夜晚风凉,楼道里灯暗,李凤鸣靠近窗户,让冷风扫过灼热的身体,也让消失的理智渐渐回神。他和江晚城爬了两层楼,确认没有人进电梯之后才走过去,一路生怕有人按下缓缓上升的电梯。

    电梯停在九楼,江晚城如释重负般呼了口气,然后猛然睁大的眼睛里映着李凤鸣打开的房门,里面亮着光。

    他的瞳孔逐渐放大,人还没开始闹,李凤鸣现将那门内走出来的人推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