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锵!锵锵锵!”
打铁声如空谷敲钟般从西山上掉落下来,振得挂在树枝上的嫩叶轻颤,飞鸟不敢从窝里探出脑袋,老鼠兔子一并躲进了地里。
谁也不晓得这打铁声是为何而来,但谁都晓得西山上住了两头熊。
一母,一小。
熊,不应该会打铁才是。
可骇人的声响就在十几天前突兀地从西山顶上传了下来,自朝阳升时起,至夕阳落时终,反复循环,一日少说也锤打出成千上万下,再宝贝的玄铁也该给敲烂了。
有心细的兔子曾算过,打铁声并非一上来就敲得这般紧密。
犹记得有一次听见打铁声的那日,只一响便潦草结束了,而后几日数十,数百地往上递加,敲到十几日后的近日已经到了九百挂零的程度了。
“锵锵锵锵锵!”
又是一连串急促敲击声。
今日能不过一口气敲过千会呢?
树林里的兔子,耗子,鸟和豺狼等无数灵兽都翘首以待,心里默念着:
“九百九十,九百九十一,九百九十二……”
“锵锵锵!”
接连三声,把次数抬到了九百九十五。
远东汪洋上的浮云里扭动出一条黑影,一颗鹰嘴蛇信,龙目鱼鳃的怪头从云端里探出脑袋。
它那两颗像是夜空里亮起的黄水晶的眼睛也远眺着对门的那座西山,随着敲击声的愈发激烈,它开始带有提防意味地吐出蛇信,威吓般发出“吓”的恐怖声响,仿佛裹住了它身形的云打起了雷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