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袖道“若将军请战,陛下想必会允。将军若得胜归来,不仅是大功一件,更能消了陛下的疑虑,解了他对你父子的心结啊。”
赵起道“我家门不幸,说到底都是南越人的罪过。此非国仇,更是家恨。不征战沙场,难慰家眷在天之灵。”
周弄月按捺不住,回转过身几步走来“赵将军,不日果真将起战事么?”
赵起一愣“虽只是推测,但……或许如此吧。”
周弄月急切道“你若为先锋,那——那何人挂帅啊?”
她此言一出,三人皆愣住了。
答案不言而喻。
周弄月自己也愣了好一会儿,这才喃喃道“是我问差了,是我问差了……”
还能有谁呢。能让赵起甘做先锋甘听调遣的,有能力当仁不让坐上帅位的,除了齐王陆镇,更会有谁呢。
周弄月心下酸涩难言。
她知道自己该放着陆镇去建功立业的。她知道,他们的理想不能是单凭巧舌如簧建立起的空中楼阁,他们需要人脉,更需要军功。如今陆镇是朝中军方的顶梁柱,军中不能没有他,除了他谁也不行。她本应为此高兴才是。
可是他才刚从北疆回来多久啊。
周弄月几乎忍不住要失态落泪了。她真的都懂,她真的都明白,她也是真的不愿意自己的夫君日夜奔劳、忘死征战。凭什么家家夫妻日夜厮磨、长久相守,唯独她锦衾孤冷、辗转难眠?为什么天下要起这该死的战事?
然而她又比任何人更懂得,若是天下海晏河清,她与陆镇都永无出头之日。
她失魂落魄,一张巴掌大秀美小脸半分血色也无,看起来摇摇欲坠。洛袖下意识欲要上前一步搀扶,谁知绿莺早有准备,紧紧地搀住了她。
洛袖讪讪地收回手,轻言宽慰道“陆镇是常胜将军,南越弹丸之地,不足为虑。”
周弄月不应承她的话,却转向赵起道“赵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