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钴蓝的窗玻璃往外看,月亮是油油的。
沈泽川小时候看过一回这样的蓝汪汪的月,如今再看到,他还是同一个作想,“侬看,月亮炀掉了!”
萧驰野顺着他指的去看,但他只看到裹着沈泽川右手的蕾丝手套,镂空的地方旧了,尺寸也不合,还只有一只。沈泽川顶难得换一身旗袍,行头全要翻出来上身,阳帽翘成大波浪,他只用右手扶住,因为左手上没有装饰,还是素的指甲,断的掌纹。
沈泽川以为他呆神便是不在看,他自己隔着钴蓝玻璃,看了会儿月。他什么也不去想,白茶的衣服他穿着,还领了个男人也站在这里,意味上明明白白,沈泽川对两个死人的报复都要有仪式感。
萧驰野除了风衣挂在臂弯里,他靠在藤椅里,脚搁到沈泽川大腿边的桌上,皮鞋底还剐过了旗袍落在肉上的那道边。
沈泽川身子扭过去躲开鞋,点了根烟。他抽时的动作还完全是个男人的习惯,吐时已渐学会了女人的媚态。但那学习的痕迹也是浓重的,沈泽川学着在烟蒂上留下唇印,咬出湿痕,拿小指头抹一抹红脂,又在萧驰野的眼里自己勾涂着染开。
萧驰野又追着他,鞋底的桁子要在沈泽川大腿上印出道来。干净倒是干净的,大少爷的鞋总共没踩过几次腌臜地。
烟咬了半晌,鞋也咬了半晌,沈泽川最终又动了动身子,他往后撑高,实实地坐上了桌,两条腻着的大腿和膝头还冲着萧驰野,上半身却转过去看着窗外,腰和胸之间扭出一根搔人的线。
他手掌贴着玻璃,脸也凑过去看窗外,然后轻轻笑起来,像在寻找二十年前这块玻璃上按下的那个手印。萧驰野站起来,还站到他膝盖前,裤子的布料擦一擦裸肉,那点痒轻重正好,让沈泽川懂得该张开腿了。
沈泽川分了一点,能纳进萧驰野的一条腿,他方才被少爷鞋底摁出的印子还在,红白一片,痒发作起来就止不下,要夹着粗糙的布料狠狠搓磨才能刹住。萧驰野借了他这个便利,自己只握着人家的腰把玩,侧边一溜儿的盘扣,萧驰野留了最下面的两粒没拆,要前后两片布堪堪还能搭住。
他是个无师自通的风月高手,解得高超,脱得巧妙,沈泽川侧腰的旗袍已经豁开好大一个口,往上往下都是汁肥肉润的享受,偏偏又露不出,没方便眼睛,只便宜了手。
沈泽川被摸狠了,得手肘撑着桌子才能不倒下去,倒像是勉力支着自己,主动送上去给摸的。
整个小阁楼里都是他们喘息的声音,萧驰野的荤话也极有水平,捏的是肉,逼出来的是水。
沈泽川抬高了些腿夹住了萧驰野的腰,他委实太高,等下若自己躺在桌上被做,恐怕萧驰野还得屈点膝才行。沈泽川想到此处,忽然忍俊不禁。
“笑什么呢?”
沈泽川笑道,“二十几年前,我娘和沈卫也是在这里,弄出了我。当时,她就穿着这样的旗袍,楼下门房说,见到她趴在窗玻璃上,脸一贴一贴的,可看不出在干啥,背后有没有人。”
“沈卫太矮了,站个女人后面就瞧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