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琛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粗粝的手掌从顾南舒的脖颈上挪开，蓦地插入了她的发丝之中，隐忍低颤。
良久，他才轻叹了一声道：“奶奶带你去体检的事，我听说了。跟我回去吧，奶奶不会再为难你。”
顾南舒蓦地鼻头一酸。
他说得那么轻描淡写，仿佛她在秦氏诊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无足轻重的误会似的。
“就算知道我先天性子宫畸形，知道我是疤痕子宫，知道我很有可能流过产，知道我不能给陆家传宗接代，也不会为难我么？”顾南舒仰着脸，隐忍地咬紧了下唇。
这些诊断结果，是她刚一进入六号科室的时候，那个被买通的女医生冷笑着告诉她的。
她如果没有猜错，陆景琛应该已经看到体检单了。
陆景琛低着头，深邃幽沉的眸子盯着她，儒雅开腔：“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陆家也不会在乎么？”顾南舒瞪红了眼睛望向他，“还是说，陆总一早就打好算盘了，等到时机成熟，就接蓝可可母子回陆家？这样一来，就算未来陆太太不能生育，也一样有人给你们陆家传宗接代？”
“阿舒，你到底想说什么？”
陆景琛有些厌烦地揉了揉眉心，“我不想再跟你打哑谜，我想听你的心里话。如果你容不下蓝可可，等她生下孩子之后，我会把她处理干净。你还有什么问题么？”
“等她生下孩子之后，你会把她处理干净？”顾南舒捏紧了手指，冲着陆景琛嘲讽一笑，“陆总怎么把她处理干净？留下她的儿子，整天在我面前蹦跶，时刻提醒我，你出轨的事实？”
陆景琛冷睿的眸子里迸射出一抹精光，而后修长的手指一下子就抚上了她的侧脸，语气笃定：“阿舒，你在吃醋。”
“没有，我怎么敢吃陆总的醋。如果陆总每交一个女朋友，我都要吃醋的话，我现在早就已经泡在醋坛子里面了。”顾南舒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就是觉得委屈，眼泪一个忍不住就溢了出来。
陆景琛的指腹抚了抚她的眼角，试图擦干她的眼泪。
顾南舒的身子颤了颤，有些抵触他的触碰。她伸出手来，挣扎着想要起身。
陆景琛却一把将她摁住，湿热的薄唇印在了她的眼角，一圈又一圈地，将她的眼泪彻底吻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