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辉纳闷:“侵占了灵鸦的地盘,那么只需要把百鸟赶走即可,为什么一定要杀人?”
崔小姐隔着窗户道:“灵鸦猎杀百鸟,已经发出了警告。可那群不知道死活的飞禽还是源源不断聚集起来。在灵鸦骚动不安、发动更大规模攻击之前,必须杀掉那人,以绝后患。”
予辉见势不妙,自知劝不了崔凝,脚底抹油立刻逃走,悄悄追寻着灵鸦群的方向,竟然来到了太史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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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嫁衣在太史府的花园中飘来飘去,顺着记忆中的小路找到了十年前与太史老爷拜天地的殿堂。金鱼族女族长触景生情,红盖头下的脖子上出现了两行血泪。她继续上路去找太史夫妇报当年灭族砍首之仇,正巧路过的庭院里,歇息着太史老爷刚刚命人从人迹罕至的破院落里带回来的衰老金乌鸟。
女族长的亡灵摇摇晃晃,转向那闭着眼睛打瞌睡的金乌鸟,满腹怨恨地道:“十年前你在太史老儿大婚上啄伤那女人以示警告,可曾料到根本没有人相信你?现在可好,太史族无继承人,风临城全部乱套,都怪他娶错了人,不知悔改,居然还来骗我乱石山结盟?我呸。以为骨脉秘火烧得死我,可惜烧掉的只是星辰塔的镇压黄符。太史老儿啊,这一回,你们都躲不过了。”
接着,她向着那只老金乌倒头便跪,哭道:“金乌神,金乌神,您究竟在哪儿?没有您来为我惨死的金鱼族人血洗冤屈,我们只能自己动手啦。”
然后,她向那老金乌请求道:“太史血脉已经不纯,太史老儿生下的孩子都没资格继承风临城主之位,我杀了他们,您不会怪罪,对不对?”
上了年纪的老金乌一动不动,看上去似乎并没听见金鱼族亡灵诉说冤情,从头到尾呼呼大睡。而这在女族长看来,恰好是一种默认。她欢喜道:“既然金乌神都抛弃了太史族,那我下手就更放心啦。”
拜别老金乌鸟,女鬼继续寻找太史夫妇一家。
再说到席间撤离的公子尨,因不愿意回到席位上继续受父亲的种种教诲,赖在后院里不走,看着排干了水的池塘发呆,他暗想:前面就是星辰塔了。
曾经的他,每当崔家小姐登塔求教的晚上,都会在这条必经之路埋伏,就为了跟她搭个话、调个情。他会故意在她走过水边的时候,抛过去一枚小石子,溅起小小的水花弄湿崔小姐的衣裙,吓得崔小姐连连惊叫,然后再闪身出现,进一步套近乎的话题就来了。
如今,眼前的假山还是一样的假山,树木还是不变的树木,池塘里的水抽干了,石子扔下去仍然有波纹和水花。不见了的人是崔家小姐。
他摇了摇头,抽自己两嘴巴子:风临城里有多少妙龄少女等着你呢。赶明儿再去一趟凌香阁,约思霜姑娘听曲儿。
他还在出神,就听下人慌张来报:“公子快躲躲,金鱼族又出现啦。”
“什么?”公子尨丢掉手中的一把石子,拔出剑来,“又来太史府?还是吃人鱼精吗?哼,上次敢偷袭我,看这回我不打你。”说罢,在下人目瞪口呆之中,奔回宴席找金鱼族较量去了。
一路走来,公子尨忽然看见个红色身影从眼前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