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金鱼族女族长与伊妙同时大笑。
“她还紧紧抓住‘金乌女使’的身份不放呢,”伊妙撇嘴,很不乐意的样子,“不肯人数,也不交还给我这个未亡人。小姨,那就由你告诉她吧。”
玄宸心有更加不妙的预感。
女族长缓缓开口:“宸儿,我对太史老儿怀着十分的复仇心,十年来一直想方设法彻底摧毁他。只因有你阻挠,乱石山从未成功。可有一件事情,是我也没料到的。早些知道的话,太史老爷不攻自破了。”
“不管你说什么,”玄宸摇头,“我都不会信。”
“不,这是我亲眼所见。每一位金乌女使伴随风临城主而生,一生只服侍一人,风临城主易位,金乌女使也当更替。这是金乌神定下的规矩,每人能反抗得了。”
玄宸微微松了口气:“我与太史老爷早就知道这些。在我做的预言中,‘日落之前,三人丧生’,太史老爷似乎早已认定其中一人就有他。可公子季出海未归,新城主尚未继位,你们若敢胡作非为,我玄宸拼上这一条命也要阻止。”
金鱼族女族长摇头,叹道:“可怜的宸儿啊,你竟以为下一任城主会是同样消失在海上的公子季。你难道不晓得,太史老儿的血脉已经遭到玷污,不算是纯血统了吗?太史家族向来族内通婚,他却执意取了个外面的女人进门。宸儿啊,你说我费尽周折,无非是让他休妻,找个族中同源同脉的女子生下继承人,为的是什么啊?还不是想要给他的后代保住城主之位吗?可惜了他无情无义,辜负我一片真心,偏要爱上那个身份危险的女人——我就知道她不善,你没见她喉咙深藏利器,那可是连我都不能辨认的至凶凶器。”
“你到底想说什么?继承人当然、必须得是公子季……”玄宸体内另一半血,冷掉。
“不,不是公子季,不是十年前埋葬海上的公子阳,也不是太史老儿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儿子,风临城的继承人,已经不出自你侍奉的这位太史老爷了啊。”
“那……那……”玄宸的嘴唇干涸到开启都很困难,难道自己这一生所坚持的、所相信的、所为之牺牲的,到头来竟是一场空?
“下一任风临城主到底是谁?”
“宸儿,”女族长语重心长地劝玄宸放弃挣扎,“我率领鬼鱼兵攻入太史府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曾经被金鱼亡灵触碰过,却没有死掉。正相反,他就此找回了被压制了很久的纯血统力量——能指手召唤金鱼。我也从来没想过,风临城的继承人,就是他。”
“你说的是……”
“公子尨。”
“不可能!”玄宸想都不想,断然否认,“他根本不信金乌神,他就是个不上进的顽劣公子哥儿,哪里比得过公子季虔诚。怎么会是他?”
“难道太史老爷发自真心地相信金乌神吗?”女族长反问,“依照对金乌神的信仰深浅而论,太史老爷立刻就得从城主的宝座上滚下来。公子尨的亲生父母为同族兄妹,他的血统才是纯正的。宸儿,你就没想过,如果公子阳和公子季真的是金乌神钦点的风临继承人,会一个死在海上,死无全尸,一个至今未归?大概率早就喂了鲨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