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临城的海军大帐中,近日来发生了不少明显的变化。
比如,按照统帅李大人下达的奇怪指示,士兵们从海娘娘岛上抬回了一大箱子散发着潮湿腥气的泥土。没有人知道这些土壤是用来做什么的,李大人从来都不喜好种植花草。副官心中的怀疑打散不去,遵从李大人的命令启程回风临城取一样东西之前,还特意查看了泥土中有无什么东西,结果很简单,箱子里的泥土仅仅是泥土而已,早就被海水浸透,散发着潮湿咸腥的气息。
而这一箱子的泥土把海军营帐搞得臭气熏天。大家伙儿不敢对头顶大上司的品味有所言语,只能绷紧神经,匆匆掩鼻而过。
再比如,回城的副官竟得到李大人秘密安排,要去风临城的一座绣楼里寻找一只风铃。多年镇守沿海防线的副官很少见到诸多娇美手巧的女子,微红着脸纳闷儿李大人什么时候在这里挂了一只风铃。待绣楼中的一位绣娘为他取来铃铛的时候,面色上是难掩的困惑。
“这只风铃有何不妥吗?”他问。
“官爷,其实没什么,”绣娘连忙答道,“太史府不再封锁绣楼,也不再提那件事儿了。留下的东西,姐妹们都没有随便乱动。既然官爷来寻这只风铃,就拿去吧。”
“封锁绣楼?什么时候的事情?”副官看着绣娘拿来雕刻着一只只小金鸟儿的风铃,转动了下,是普通风铃无疑,没什么奇异之处,可心中总觉得一切发生得不太正常,“你刚才说‘那件事’,是什么事情?”
“就是……”绣娘不好大声说出来,只能将副官请到僻静处,压低了声音,“官爷听没听说崔家的事儿?”
“没有。”副官跟在李大人身边,全心扑在加强海防上,其实除了每年过年,几乎不回风临城中,对这里的大大小小事情颇为陌生。
绣娘微松了口气:“原来您不知道。那跟您大概就没关系了。官爷手上拿着的风铃原属于崔家小姐。”
“哪个崔家?”
“曾经的外城守城官崔大人之女。”
副官点头,道:“原来是崔大人,我稍有听说。他的女儿在太史府很得宠。”
这些话一旦说开了头,必定会继续下去,而绣娘也越说越紧张:“对呀,不过从‘那件事儿’后,崔家一夜间没落掉了。您想,之前还有崔家有崔小姐撑着。唉,真是可惜了。崔家公子失踪,崔大人也失踪……”
“等等,你所说的究竟是何事?请直言吧。”
“就是,官爷听没听说,这座绣楼曾经摔死过人?”
“没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