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北深吸一口气,看着她得眼睛,诚恳道:“我不该提起火烈鸟灭族的事情,让你伤心了。”
百灵夫人随即温柔笑了:“原来你说那个。没事呀,我根本没有在意,要不是你又说起,我都要忘记了。”
夜里的海风再湿冷,也钻不进皮肤里面去。祁北一颗心脏暖烘烘的,比那篝火还要亮堂。
“你真的不怪我?”
“当然不怪你。”
“真的?”他不敢相信,又问一遍。
“真的。”她不厌其烦,回答得十分笃定。
祁北的心甜蜜又忧愁着。真的很想要相信百灵夫人得话,可为什么总觉得,此言出于安慰自己的好意?毕竟谁愿意家族灭门之事被一个外人提及?
想到这里,他不自由住开始抓头发。百灵夫人奇怪地问他:“你怎么了?”
“我就是生了一张臭嘴巴,不会说话,总打结巴,该说的说不出来,不该说的总说出来。师妹特意跟我嘱咐过不该说的话,我也知道不能说不能说,可脑袋越限制嘴巴,嘴巴越不听话。这个毛病总也改不了,怕日后还会说出让你不开心的话来。我都快烦死我自己了。干脆找根针缝起来算了。”
百灵夫人被他绕晕,惊讶地张大眼睛:“金乌神使,你在说什么?”
“啊啊啊,别理我,别听我,别看我,我差的要命,我根本做不了金乌神使,我什么都不行,我什么都干不了,你还是当我不存在吧……”自卑极了的祁北简直想要跳进篝火里面把自己烧个一干二净,火焰灼身的痛苦也好过她疑问的眼神。他一个劲儿贬损自己,好像这样做会争取到更多同情。
百灵夫人见他自怨自艾些有的没的,回想起从见到祁北到现在这段时间中,这人表现出来的傻气中其实有着憨厚可爱,应当是个心无杂念之人,就好似没有沾染尘世烟火的山野里动物跑进人间繁华街道,左嗅嗅,右探探,结果被人喝来吼去,吓晕并且丢失了心智。她其实已经起了爱心,见四下无人,低头想了想,便怀着安慰可怜人的好意,给他讲起自己的一段故事。
“金乌神使——啊,抱歉,该称呼‘你’会好一点?”
祁北点头。金乌神使四个字,还是显得太疏远。
“刚才在风临海边,你身边的小童突然要我以歌声邀请海神娘娘,可真的吓坏我了。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免了我这份尴尬,也救了大家的耳朵。”
以为百灵夫人是在谦虚的祁北连忙道:“不不,你唱歌肯定很好听。你们火烈鸟族的女子唱歌都好听。不过你们只唱给心上人听,不方便当众唱。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