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北望了望城楼上紧张兮兮的士兵们:“要不要去提醒他们?”
“怎么提醒嘛,我又不知道石像的具体位置。你觉不觉得,这些人是冥冥之中有老天保佑,才捡回一条命。也真是赶巧,倘若此地附近没有金乌石像,或者石像早就破烂不堪失去了法力,女鬼一定进门啦。或者,如果女鬼从别处进攻十金乌阵的缺口,也很容易攻进来的。”
祁北提议:“是不是应该赶紧找出十金乌阵来?”
白拂尘接连摇头:“哪儿有你说的容易?石像保留下来了多少,不确定;留下来的破损了多少,残留多少法力,不确定;究竟位于何处,也不确定。如果早就埋在了地下,风临城这么大,难道要挖个底儿朝天吗?”
听上去果然是个完不成的浩大工程。祁北点了点头,精神萎靡:“也是呀。”
“嘘——别说啦,她醒了。”白拂尘指指逐渐苏醒的黑衣女子。
玄宸的意识跌落在登上墙垛的厚实石梯上,冰凉的石面触感清晰。左肩膀火辣辣疼痛,伸手摸去,那是个被金鱼吻过的小小圆形。
她的情绪变得十分复杂,祁北听到了她的心声,赶紧转述给白拂尘听。
“……虽然时隔千年、早被风临城弃用,幸好十金乌阵威力犹存。不然,黏上我身的女鬼会又一次潜入城中,乱石山的恶灵不断强大,一旦进城,与百虺并做一处,风临牢固的防线绝对会在顷刻间从内部瓦解。刚才真是……存亡一线啊。”
白拂尘立刻评价说:“看吧,我没说错。”
祁北继续转述玄宸的心声:“……如果没有崔凝背叛在先,试图引入乱石山的恶灵,却正巧被埋藏在西城门附近的金乌石像及时阻止,连我也根本不知去哪儿寻找寻找失落的十金乌阵。”
祁北接着小声跟白拂尘讨论:“她提到的崔凝是谁?看来是个背叛了她的坏人。原来是有了先例,玄宸才知道西城门有残留的十金乌阵。”
白拂尘沉思片刻:“我也不知道崔凝是谁啦。看起来,玄宸也是赶巧才发现了西城门有金乌石像。她判断得没有错,十金乌阵不好寻找。石像大多放在隐蔽位置,比如埋在地里或者藏在人迹罕至的角落,在不知道位置的情况下盲猜,是根本没有用的。只有像刚才那般,有女鬼攻击,触发阵法,才能感受到石像位置。可这儿就很矛盾了,因为我们不可能冒着城墙被全面攻破的危险,让恶鬼一个地点一个地点尝试。”
祁北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事情的确麻烦。”他指着玄宸,轻声道,“她现在非常害怕啊。”
独自一人面对攻城百毒百虺,的确让人害怕。而更让玄宸感觉到不安的是,明明使用了意识脱壳的抽离术,却还是带出了部分肉身和五感,这就说明自己力量衰弱得太过迅速。
风临城马上要变天了。
黑衣女子的幽魂跌跌撞撞在风临城中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