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俄军发动反攻,缪拉元帅不幸处在这样一个容易受到攻击的凸出位置。顷刻之间,这位法国骑兵元帅就被一大批俄国骑兵团团包围,野蛮的东斯拉夫人从缪拉的华丽衣着判断,认为此人一定是个重要人物,决议想要俘获漂亮的法国-军官。
缪拉拔出军刀,策动自己的战马,一边同那些试图俘虏自己的俄国人奋力拼斗,一边向着北边的棱堡飞奔而去。此时,这个防御工事正归一个符腾堡步兵营防守,他们在看到俄国人径直朝他们猛扑过来时,准备放弃战斗,开始回后撤队。
就在棱堡守军即将崩溃的危急关头,缪拉出现了。他摆脱俄国骑兵的纠缠与追击,纵马驶入棱堡防御工事,并从一个阵亡的士兵那里得到一把燧发枪和一个弹药筒。
“该死的混蛋,在一位那不勒斯国王依然坚持杀敌的时候,你们却要放弃阵地。如果承认是胆小鬼,那么我以法兰西元帅的身份允许你们自行撤退;如果不是,请与欧洲最伟大骑兵一道,并肩作战!”缪拉的言行举止总是这般粗暴、狂妄且自负,但在战场上非常管用。
于是,受到刺激的符腾堡步兵营重新集结起来,他们依照军官的命令回到阵地。此时,缪拉也成为一个步兵战士,他率领全营官兵,在激烈的短兵相接中,多次打退俄军的进攻。
此时的中央战场,俄军的反攻依然取得了成效。南面的两个棱堡又被突破和占领,内伊元帅的主力步兵师遭到大规模俄国胸甲骑兵的猛烈进攻。危机时刻,内伊将他的第三军的骑兵部队的一个骠骑师团,投入到俄军重骑兵冲锋的线路上,但凶猛的敌军骑兵不费吹灰之力就冲散了法军骠骑师的阻击。不过,骠骑师的牺牲是有价值的,极大减缓了俄军的进攻势头。当俄军胸甲骑兵继续推进时,纳苏蒂将军投入波兰枪骑兵团,袭击已经精疲力竭的俄军重骑兵的两翼。俄军在从层层包围中撤出七零八落的部队,并回归之前的阵地。
俄国人的反击就此告一段落,就轮到法军重新进攻了。
在不足一千米的地方,无数法国士兵端着枪,踏着坚定的步伐向着俄军阵地挺进。一排排子弹射来,很多人倒下,但队形变得更加密集。二十或三十个蛇形长队,依照地势宽度,或8人,或6人,或4人一排,前赴后继,勇往直前。
在俄军坚守的左翼阵地上,他们的统帅巴格拉季昂正在一群俄国高级将领的簇拥下观察敌情。这位身材矮壮的俄国亲王一袭黑色的军礼服,庄严的摘下带有羽饰的软角帽,他在向进攻中的法军表达敬意。很快,巴格拉季昂身边的贵族将军们也纷纷效仿。
就在俄国贵族做完这些彬彬有礼的绅士举动的同时,法国步兵泰然自若的在死亡战场上继续前进。应该承认,整齐有序的列队方式,其气势比起任何疯狂的进攻都要更令人赞叹。
等到法军纵队的前锋已经踏上同伴们的尸体,临近俄军炮口下后,又轮到俄军的反冲锋了。巴格拉季昂一马当先,整个俄军防线上的部队从山上冲下来,刺刀与身体撞击在一起。
此时,莫布尔将军的部队也发动起来,全力支援内伊元帅。两支法国部队联袂作战,又一次发动猛攻,重新夺回了中间和南面的棱堡,连接上了缪拉和符腾堡步兵营坚守的棱堡,并牢牢控制了这些重要的防御阵地。此后,法国人不再将它们拱手相让于俄军。
棱堡争夺战已经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此时它已成了各兵种参加的大混战。双方炮兵继续使成千上万人丧生;双方骑兵相互拼杀,淹没在马蹄飞扬、子弹呼啸的混战中;双方步兵刺刀相向,满脸是汗,浑身是血迹和泥土。俄军高级指挥官伤亡最为惨重。最为不幸的是,英勇善战的第二西集团军司令巴格拉季昂亲王也在战斗中身负重伤,并于两周后死去。
就这样,内伊与缪拉在达武早先进攻的线路上,终于突破了俄军中心防线。
同时,在左翼,欧仁亲王的第四军占领了博罗季诺村,渡过了莫斯科河,开始了针对一个巨大土质堡垒控制权的拉锯战。这个堡垒很快被法军称为“大堡垒”,而俄国人称其为拉伊夫斯基城堡。因为它的得失与否,将直接决定着博罗季诺会战的最终结果。
内伊、缪拉等人一直断定俄军正处在一片混乱之际,决定性的时刻就在眼前,他们在等待波尼亚托夫斯基指挥的波兰军团的消息,结果却令两位元帅失望。按照计划,波尼亚托夫斯基的第5军沿老斯摩棱斯克大道从侧翼包抄俄军左翼,却被俄国人阻击着动弹不得。
内伊元帅忿忿不平的奚落道:“我就知道,这个花花公子根本不配担当战地指挥官,他不是在皇帝面前说过,要在我的右翼发动他那了不起的钳形攻势吗?该死的,这群波兰佬一定躲在树林里采花呢!要是小德赛来到这里,一定让俄国人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