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就忽然瞥见前面有个人抱着一摞厚厚的作业本过来了。
七中那身土得不行的黑白校服在他身上显得特别合适,莫名像是爷爷那一辈流行过的中山套装,加上自带的老派和严肃,和那张万年没有情绪波动的冷脸,看着就像是上世纪那种不苟言笑的机关干部。
“作业。”冯淮走到任琄他们的桌子前,面无表情道。
冯淮刚过完变声期,嗓子还带着一丝细微的沙哑,虽然不难听,但语气却掺着一丝不近人情的生硬,好像有人欠了他几辈子的债务似的。
“抱歉,忘记交了。”任琄赶紧把桌肚里的作业本拿出来,递了过去。。
冯淮接过来,又看向任琄的同桌,“你的。”
任琄的同桌是个戴眼镜的男生,平时也是跟他们玩在一起的。
当看到他把作业本拿出来后,后面的陶子川瞪大眼,不敢置信道:“尤爱林,你吃错药了?”
尤爱林推了推眼镜,淡定道:“昨晚无聊,随便做两道。”
“不是让你来我家里玩游戏吗?”陶子川故意对着冯淮说:“作业它能有电动香吗?”
还没等冯淮开口要作业,陶子川就双手抱起后脑勺,跟大爷似地摇着板凳,“不好意思,忘了做。”
一听就知道是个不交作业的惯犯,其他课代表基本都是问都懒得问,直接记个名就交上去,但冯淮这人不一样,老师让他收作业,他就真的每个都得收,你不交,他就等,等到上课,下了课又继续来问,直到任课老师来班上问情况,然后把没交作业的同学臭骂一顿。
这样的次数多了以后,有时候连老师都说,没交作业的直接记名就行,但冯淮依旧每天都来。
说白了,他这种人认死理,不懂变通,啥都得讲自己的那套规矩。
果然,听到陶子川这话后,冯淮仍然站在原地,不厌其烦地开口,“作业。”
陶子川拿出崭新的作业本,上面除了开头两页画了几笔鬼画符,后面的比他那张脸都干净。
“你确定要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