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而混乱的年少记忆,到此也就戛然而止,温萦再想不起更多与九霄环佩的事情。
满星泽,乌云蔽月,山雨欲来风满楼。寒苏走在最前面,脚步轻慢。温萦抱着琴跟在他后面,眼睛就没有离开过他的背。她有些害怕不知什么时候寒苏就会像折断的麦穗般倒下去。
走上九曲桥时,脚下木板嘎吱嘎吱的声音被无限放大。寒苏的身子一滞,扶着栏杆,忽然吐了一口鲜血,血珠顺着下巴洇透了领口。
“寒苏!”温萦脑子里轰然空白,想都没想便扶住了他的胳膊,分担他摇摇欲坠的分量:“你别吓我,几天前你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这个样子了?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了!”
“宫主!”半死不活的楚明心看到这一幕也慌了手脚,好像忘记了身上的伤,一跃而起:“宫主你撑一会,我去找张大夫!”
寒苏闭着眼睛咳嗽了两声,缓过一口气来,望向温萦的眼神脆弱易碎:“我没事。”
温萦道:“吐血了还叫没事,那什么叫有事?你今天要不给我把话说清楚了,我、我”
“你要怎样?”寒苏的笑容苍白无力。
温萦一时没词,只好架着他道:“先回去,回去再说。”
好不容易回到观霜殿,寒苏没有继续吐血,但脸却失色如白纸,显然是撑到了极限。很快,张延年跨着药箱急匆匆地来了,一进门便大吼道:“小子作死啊!”
寒苏扯了扯嘴角,没有回话。
温萦忙道:“张大夫先别急着骂人了,他到底怎么了?”
“把你胳膊伸出来!”张延年声如洪钟,寒苏被他吼得不敢动弹,伸出一只腕子来。张延年把了一会脉,神色愈发凝重,半晌才道:“你小子是不是嫌自己命长,散功了还要逞能,不想活了?”
寒苏低声道:“事出有因,你别生气了,抓紧治病。”
“这会想起治病了,早干嘛去了。”张延年放下药箱,拿出一个青花瓷瓶,倒出一颗褐色的药丸:“宫主,你先把这凝血定气丹吃一颗下去。你方才吐血就是因为经脉凝滞内息不平,相冲造成的。倘若不平你内息,极有冲断经脉的风险。”
寒苏拿过药丸放进嘴里,皱起了眉头:“好苦。”
张延年没好气道:“忍着吧你,自己作死。把衣服解开,我要给你扎针,有点疼,你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