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我恰巧要去绣铺一趟。”赵清姿心想,余信大约也是留念长安的。
她不止一次逛过长安夜市,只是每一次都带着目的,为着绣铺的生意。心里想的是利益,空对着烟火人间,夜景再美,也未看到眼里去。
赵清姿走在前,余信跟在她身后,这是他二人的默契,保持最有安全感的距离。
走到侯府大门时,赵寒声已候在那里。
他说要跟着赵清姿一起出去,这几日来,他隐隐约约觉得,她要离开自己。
“长安近日也不太平,若是要出去,我在身后护着你。”
赵寒声处理完公务后,总爱缠着她,将日常琐事掰着指头一件件说给她听。
“今日难得上早朝了,陛下要征税,兴建道观四百九十座,据说可以祈福长生。”
“我不懂陛下对长生的渴望,我只想在有生之年,陪着你,清姿,死亡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
“妹妹逝世,我有些难过,但这好像是她的宿命,她迟早会被祁瓒害死。你不一样,我不会害死你。”
……
赵寒声絮絮叨叨说下去,不厌其烦,他想把日常所思所想都讲给赵清姿听,她不愿与他同行,那他就要以一种徒劳地方式将自己“灌输”给他。赵寒声渴望着她能理解自己,就像他曾经懂得她的每一个表情。
赵清姿看了眼窗外的天光,午后的微风从窗杦中灌进来,吹向她,有几分说不清的温柔,这样好的时光,她不想陪着一个神经病到天色昏黄。他的情绪像是肥皂泡,饱满又易碎。
通常情况下,赵清姿沉默寡言,自顾自做事,不给赵寒声任何回应。她要出去,赵寒声紧也要紧跟在身后,他要以肉身做她的囚笼。
她日益明白,赵寒声根本不懂怎么去爱一个人。
“闭嘴”、“让开”,她对赵寒声说过最多的话。有时候心里窝着一股气,会给他几拳。
这个人曾经毫无缘由地在弱女子身上,发泄自己扭曲的爱意,她只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