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动作已经让他气喘吁吁,喘了几口气后,费力的扭头看向他。
“跪下!”
杜良一愣,但还是听话的跪在床边,砂碗依旧抱在手上。
老者皱了皱眉头,装作没看到,然后小心翼翼的摊开黄布轴。
“虽说先帝刚愎自用,亲信奸臣,但还不算太昏庸。当初老夫在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那般辱骂他,竟然没被砍头,仅仅只是解甲归田,甚至还秘密给了我一道圣旨,啧啧……”
老者似乎陷入了回忆中,脸上露出罕见的得意之色。
毕竟,向晚辈诉说年轻时的光荣事迹,是所有老人最得意的事情,哪怕是一生清廉刚正的杜先生。
“不过,先帝也不是什么大度的人,下了一道密旨,让老夫终生只能做县令。哼哼,这是故意在恶心我啊。”
老者躺在床上,清瘦的脸上露出张狂之色。
“我乃儒家正统,元贞年间的探花郎,岂能受他羞辱?老夫宁愿在这青芒山上饮朝露,吃草根,也不去做他的县太爷,哼……!”
杜良可怜巴巴的跪在地上,时而看向有些亢奋的老者,时而看一眼手中渐凉的肉块,不知道他絮絮叨叨到底想表达什么,心中暗暗着急。
些许是刚才的激动耗尽了最后的力气,老者举着圣旨的手无力落下,脸上的潮红飞速消失,双眼再次浑浊起来他。
“咳咳,老夫走了之后,你便持着这圣旨去衙门府讨个职位吧。你生性愚……淳朴,县令是做不成的,那样只会害了百姓。不如用我这些年教你的学问讨个闲职,起码生活无忧,记住了么?”
“嗯!”
杜良奋力的点了点头。
“再给我吃口肉。”
杜良闻言立马用筷子扒拉了几下,从碗底夹起一块尚带余温的肥肉递到老者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