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华虽说是装晕倒,但身上的伤是真的,体质虚弱也是真的,所以当西林觉罗氏请来郎中时,那郎中还煞有其事地开了些敷伤口的药和补药方子,整合起来估计也有十来包。若华不爱喝药,那些方子用料繁复,熬出来一股子怪味,光是想想她便眉头直皱。
西林觉罗氏看着烛火下若华那苍白的脸,自责不已,她是听说了若华掉下悬崖的事,之前她还十分担心,后来去接若华的家丁有一个事先跑回来汇报情况,告诉她格格似乎并无大碍,她便放下心来。看若华还能骑马回到家,西林觉罗氏便真以为她毫发未损。
另一方面,若华一夜未归,京城议论纷纷,说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她一时心中愤怒,才忘记了关心女儿的身体状况。
“你这傻孩子,身上有伤怎么不说呢!”
西林觉罗氏坐在若华的床沿,拉着她的手,又是责备又是心疼,泪水在眼眶打转,若华心里虽然不把自己当她亲闺女,但能理解她作为母亲对子女的关爱之情,声音也软了下来:
“我怕额娘操心嘛~”
其实若华不跟西林觉罗氏提受伤的事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害怕以后没办法出门。毕竟她这次外出差点伤及性命,西林觉罗氏一向宠着她,但也不会由着她来。
“谁伤了你?人抓住了吗?”
西林觉罗氏这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若华知道这事瞒不住了,缓缓道:
“没抓到,是一伙强盗,隐匿在城郊,那天……后来就被划了一刀。”
若华将那天预见强盗的遭遇都和西林觉罗氏细说了,但没说坠崖的事,这是他和明珠之前悄悄商定好的,一路上明珠和若华都没承认坠崖,因为那山崖实在是太高了,摔下去两人竟然一点事都没有,太过离奇,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干脆只说是在崖边习武,遇到了强盗,在崖边打了几个回合才突围,身上受了伤,走不了,只能就近寄宿在乐郎中家里。
听到这里,西林觉罗氏背后不禁冒起了冷汗,心里怨念明珠糊涂,跟着自家丫头胡来,但这话又说回来,若是没有明珠在旁边护着,恐怕若华就真要坠崖。心里念了句阿弥陀佛,拍拍若华的手,道:
“没事便好,你好好休息。”
说罢,便打算回屋。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若华最害怕的还是来了,且说西林觉罗氏与若华叙了一会儿,本打算走,可是又折了回来,像记起什么似的,道:
“虽然免了你的跪,但罚还是要罚的,从现在开始,三个月不许出这院子。”
若华虽然受了伤,但的的确确是违反了家里的规矩,她作为当家主母,想要服众便不得不这么做,也好警醒其他人,别不把规矩当回事。
若华现在就算是想出门也难,她挨了那一刀,放了不少血,今天就是随便骑个马回来就已经头晕眼花了,虽然在房里关三个月不好受,但现在要她去正厅跪一晚上,那可是要了她的命,更何况她现在这问题,恐怕不是跪一晚上那么简单,到后面多半还是要禁足,她何必去吃那份苦头呢,想想便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