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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通往紫竹林码头的紫竹林大街两边,中式和西式的店铺林立,中文、英文、法文的店铺招牌幌子一块连着一块。连绵不绝,一直延伸到紫竹林码头附近。紫竹林码头上,此刻也很热闹。无数被麻袋、木箱压弯了腰的脚夫们象工蚁一样,忙碌却井然有序地往返在船只和码头的仓库之间。干苦力的工蚁只能活几个月,而好吃懒做的蚁后却可以活数十年。
在码头仓库的阴影下,有一栋木屋,那是脚夫们平时休息的地方。门外王朝、马汉一左一右象两尊门神一样矗立。
“明理,给恩公磕头。”屋里一个半老头把躲在自己身后的小孩拉到身前,在他肩膀上一按。他就是生了病没钱请大夫的老河南
那孩子十五六岁的样子,浓眉大眼,五官分明。“恩公在上,受韩明理一拜!”孩子说话声音响亮清脆,说着就要给面前的徐天宝磕头。
“别~”徐天宝上前一把托住韩明理的双手,韩明理暗暗用力,还想往下拜,但是托住自己胳膊的那只大手纹丝不动。
一旁的霍元甲眼皮微微动了动,作为一个练家子,他看得出来徐天宝也是会武之人,况且又仗义疏财,颇有当年及时雨宋江的风范。霍元甲便在心里打定主意,定要结交此人。
“明理啊,徐爷是读过洋书的,不兴下跪这套,徐爷说不要跪,那就不要跪了吧。”霍元甲在一旁说道
韩明理看了看霍元甲又回头看了看自己的父亲,老头也点了点头,韩明理这才站直了身子,退到一边。
老河南又说道:“恩公不受拜,那是恩公仁义。我们虽是草民,却不能有恩不报。要不这样,我儿明理在乡下念过几天私塾,干活也勤快,如果恩公不嫌弃他笨拙,就收留他做个杂役,为恩公做牛做马,牵马拽镫。”
“你识字?”徐天宝问
“嗯~念过两年私塾。要不是河南大旱,举家逃荒,说不定我现在还在念书哩!”韩明理有些依依不舍
徐天宝点了点头,用手捏了捏韩明理的肩膀,虽然韩明理看着瘦瘦小小,但身板看起来很结实。“不是我不想收你,可我开的工厂在口外,那里又是风沙,又是马贼的,你小小年纪吃得这苦?”
“吃得!”韩明理斩钉截铁地答道
“好,有志气。那回头你跟我走!”徐天宝答应了
“多谢恩公!”韩明理又要下拜
“别,叫我东家就成,恩公恩公,不就是点钱吗?哪有那么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