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淡月色透过菱窗灰蒙蒙地照进东屋里,光亮大部分斜斜打在墙角成垒的书册上,那家七弦琴轸朝下同泥地相触,木质纹理上清辉流动。
而月光再照过些时,塌上树影憧憧的,被面凌乱踢作了一堆。
从身后侧抱着已经昏睡过去的女子,少年呼吸愈发急促,他将头紧紧抵在她肩上,又尽量克制着同她保持着距离。
暗夜里,冷厉肃杀一双眸显已有些情动,狼一般地始终紧盯着女子玲珑小巧的耳垂,仿佛是透过这点子雪色,才能在幻想中实现此刻积压的攻城略地。
平生第一次对女人开了窍,临门一脚了,他却碍于大业还是放弃了。
一刻后,他猛然将鼻尖埋进赵冉冉如云的乌发中,狠吸了一口后,周身一松神情木然地仰面躺了。
……
第二日一大早,赵冉冉睁开眼时,觉着身后有异样,转过身时正对上也状若初醒的人。
脑子里空白一瞬,等她视线朝下,扫过少年苍白坚实的胸膛上那一道道交错的陈年旧伤时,鼓起勇气抖着手朝被子里摸了下。
她的衣衫呢?!
“你、你为何会在此?”睡意一瞬间被全然吓醒了,她抽过薄被裹了自己就朝墙面贴去。
连那半张褐面都不及遮了,质问的话一出口,嗓音绵软的几近于哑。
听了这音调,两个人同时一怔,只是赵冉冉是一下就垂头红了眼睛,而她身侧一并跟着坐起的段征却是心下一跳,耳边不由又浮现起昨夜那些喑哑难耐的声调,连带着胸腹也窜起热意。
他分明还什么都未做,她就一副贞洁烈妇泫然欲泣的模样。段征假意揉了揉眼睛,心里头庆幸自己昨夜的决定。
男女之事他虽没历过,见的却多。
这档事,未必比行军打仗要容易多少。上策攻心,下策攻身。
眼下他还是得多费一番功夫,才好得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