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绍九州最有故事的一个城,那非是沧州澜沧城不可了。”
秋末,澜沧城飘着几粒雪花、城楼上更是极冷。值守的老哨探缩在棉袍里,捂着手说道:“我们这地儿……”
他身侧一个小哨探撇撇嘴,反驳,“嘁,你别糊弄我,我读过书的;京城繁华无两、江南那扬州城也是富庶丰饶。我们这鬼地方,连个姑娘家都没有,能有什么好故事?”
老哨探用手颤巍巍一指城外,“你可知道我们澜沧城地处何处?”
“这小小一个关卡,西通西域诸国、东至中原大地;不管是西域诸国的使者还是江南的商贾,通通都要手持文牒过我们澜沧沧关……我可看到过那波斯的使者骑着大象、手捧绫罗绸缎;影宗的高手一跃穿行几十里、掌指间便要你小命……”
他还没说完,城门下有人敲了铜锣,大吼一声,“酉时到,关城门——”
这是澜沧沧城的规矩。冬日酉时过还未进澜沧沧关的,只能在关外守到第二日开城门。小哨探听见锣声便直起身、径直往城楼下走,一面嘟囔,“好了好了,谁愿意听你唠叨……”
“且莫关门!”突然有人在他耳侧说了一声。
小哨探往关外望去。风卷残云、雪粒飘飞,只见沙尘中蓦地现出两骑人影来。
他心中一惊。
第一是因为这声音清楚无比。隔着一两里路还能运气发声,来人必是内力极深的高手。
第二是因为这声音——竟是清脆温婉的女声。
他方才抱怨过这地儿百八十年见不着貌美如花的年轻姑娘。小哨探三步并作两步下到城楼、阻了关城门的同僚,“慢些慢些,还有人来呢!”
那两骑白马走近了,他才发现两人都身着白袍、又用狐毛大氅将全身裹得严严实实,根本望不见来人的容貌。
不过声音这么好听的女子、容貌能差到哪里去呢?
领头的一人勒缰停马,微微俯身、轻声道:“多谢军爷,开着城门让我和我妹妹进城。若要我在城门外等一夜,我这身子骨可受不了。”
寒风呼啸中小探哨仍旧辨出了声音——是那个轻轻软软的女声。小哨探听得骨头都要酥了,连忙道:“应当的、应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