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唯有他这个当父亲的替女儿担下一应罪责。

    就算大单于真的因宠爱他的女儿而不予责罚,就算单于庭内众人都能看透这点而不敢妄自多言。

    但,戏要做足,过场要走到,该认得错要心甘情愿地认,该领的责罚要毫无怨言地领。

    唯有他如此做,才能堵住悠悠众人之口,才能不让初登大单于之位的冒顿左右难为。

    冒顿岂会不明白右贤王的心思,他只是没料到兰鞨会如此迫不及待表明心意,毕竟比起兰佩的出走,这些时日发生在单于庭的任何一丝风吹草动才更让他挂心。

    场面一时僵在那里,君臣都因各自坚持而有些难堪。

    兰佩站在一旁,有如百爪挠心,几次想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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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说些什么,又都尽数咽了回去。她知道,自己此时的强出头只会让本已错综复杂的局面更难解。

    让成心看好戏的人更有看头。

    良久,冒顿像是终于下了决心,用开恩的口吻点头道:“罢,那就罚右贤王即日启程回封地,没有孤的允许,一年之内不许擅自回单于庭!”

    “臣遵旨!”

    “殿下!”

    冒顿话音刚落,兰鞨叩首领旨的同时,兰佩不由地惊呼出声,紧跟着就要喊出的那句“都是妾的错,还请殿下不要牵连无辜,妾甘受一切责罚!”却在接收到来自冒顿的一瞥后,活生生哽住了。

    那不带一丝温度的眼神,冷得如她脚下踩着的冰,明确警告她不可在大庭广众之下挑战他的王权。

    她咽下一口吐沫,看着他就在自己的身侧,不过短短几丈远的距离,重又戴上那副唯有王者才惯用的面具,视众人于无物般,绝尘策马而去,卷起一阵彻骨的寒风。

    近身侍卫紧随那个远去的黑点,在冰天雪地间霎时形成一张巨网,直到聚拢在金帐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