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印象中,这小太监的骨头硬得很,流血不流泪。
与白虎博弈、对乌鞑使臣唇枪舌剑,甚至昨天他拿“拔舌”相威胁时,阮昔始终不曾服过软,怎么东夹道闹了个贼,人就转性了?
蹊跷,莫非另有隐情?
“别哭了,好好回话……把鼻涕擦干净。”
阮昔抓过殷承景随手丢过来的手帕,毫不客气地擤了擤,末了还想递还回去,在看见对方怒而后倾的动作后,这才不好意思地扔在身边。
“回陛下,不是贼,是、是前来取小人性命的刺客!”
阮昔控制好自己的声线,抽抽搭搭却又条理清晰地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但她刻意隐去了当时站在床榻前行凶的,是两人这个事实。
事后阮昔曾向石春确认过,当他追出来时,原本反锁好的门已经被除了锁。
杀手是从门进来的。
床榻的位置离窗很近,虽然从那里翻进来更方便下手,但带进来的冷空气很有可能把屋内的人冻醒,所以他才走了正门。
阮昔回屋后,一一确认过窗锁,全都完好无恙,在她翻出那扇无锁的窗时,石春用来压风的衣服也还在原处。
更何况从始至终,跑出来追杀阮昔的就只有一人。
另一个消失到哪儿了?
阮昔心中百分百确定,屋里有内应。
可这事不能让殷承景知道,将三人全打入慎刑司严加拷问,势必会连累到石春。
自古皇帝眼里,都容不得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