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天下至高无上的权威者,他可能会抱着宁错杀不放过的心态,不顾阮昔的证词,对其也施以重刑。
她不能冒这个险。
殷承景的脸色虽着阮昔的讲述愈发变得不善,狭长的双眼微微眯起:“既遇刺客,又为何要谎称有贼?”
提起这事,阮昔登时委屈上了,小鼻子一皱,几滴泪花便泛了出来:“说是贼,院子里的那些胆小鬼才敢追,否则等拖到巡逻侍卫们来,那刺客便更难抓了!”
“呵,鬼心眼倒挺多。”
“小人全是被逼无奈啊,也不知何时得罪了哪位贵人,屡次三番被暗算……”
阮昔故意留了个话口,果然,殷承景眉梢微挑:“这不是第一次了?”
她用袖口抹抹眼泪:“当日、当日小人被差去喂虎,那虎笼的锁怎么就那么巧被撞开了?明明之前都没事的!若非小人命大身上沾了山雀粪,恐怕当场就要被咬死了!”
殷承景倒是从未注意过这点:“可有证据?”
“就,就是因为没证据,小人才不敢轻易对人言讲,只是平日多加点小心,连睡觉时都警醒着……原以为是自己多虑了,没想到不详的预感竟全都是真的!”
她话中真假掺半,听上去很有说服力,再加上那哭得梨花带雨的可怜样,让皇帝心中更偏信了几分。
见他沉默不语,阮昔像是下定决心般,从怀中掏出条白绫来。
正是原主当初自缢时用过的,这些天她一直贴身收着,生怕被人发现无法解释,如今正好甩出去。
“昨夜,那刺客就是用它来杀小人的,许是逃跑时太过慌张,才掉落在地上的。”
阮昔栽赃得很坦荡。
为了不伤及无辜,她曾经仔细观察过,白绫上并无特殊纹案,布料也极为普通,根本无法追查出处。
殷承景将白绫接过,闻到上面才沾染些许泥土和新雪的味道,修长的手指轻捻绫面,目光幽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