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少阳本来就不善饮酒,酒量不宏,今日又喝得甚急,三杯酒下肚,他便觉肚中升起一股烈火,自小腹部直蹿上来,至喉头方止,接着便觉面颊一阵燥热。若是换作平时,他多半会浅酌低饮,略表姿态,但今日他凝神看了一下午帛书,时而掩卷思索,时而闭目参详,一鼓作气下来,心中渐渐有了眉目。不知不觉已是暮色四合,至此才发觉身心疲乏,口渴难当,待见到程伯端了一壶酒上来,哪里还耐得住?
程伯问道“公子,老奴不明白你这话的意思。”
龙少阳打了个酒嗝,笑道“过几日您便知晓了。不过呢,眼下我有两件事要急着请程伯帮我去办。”
程伯心头一震,忙道“不知是什么事?公子请吩咐。”
龙少阳微微一笑,道“第一件我方才已经跟你说了,就是今晚将那张纸交给萧大哥。”
“嗯。那另一件呢?”
“这第二件嘛,就是接下来几日,若是有人来竺舍拜访,就说我雪夜受凉,偶感风寒,榻中静卧,不宜见人,烦劳程伯代我一概推托。除了你,谁也不见!”
“老奴明白,一切包在老奴身上。”
“一日三餐还要相烦程伯照顾。”
“这自不必说。”
“这几日我要在房中做件好大事。”
“唔。”
“来,再喝几杯!”
“公子今日喝多了,明天再饮吧。”
“明日不行。”龙少阳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悠悠地盯着烛火,缓缓道“今晚还能睡着囫囵觉,只怕后面几日便没这福分了。”说完只觉头晕目眩,天地翻转,再也坚持不住,向前一扑,趴在桌上。
程伯叹了口气,一手拉着龙少阳一只胳膊,一手托住腰,将他扶到床上,盖了被子。
看着鼾声已起的龙少阳,程伯那已经泛红的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芒,只听他喃喃道“公子你这酒量实在是差了些,真不知像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