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闹也瞅着他的右脸颊,点点头,指指电视柜:“那里。”

    喻兰洲过去拿,目光滑过电视柜上的一排照片。

    彭董事长是个宠女狂魔,自闹闹出生起每年找各种由头给她拍照片,在秋天的景山公园、在冬天的什刹海、在夏日里的京郊农家乐,后来有了彭静静,更是不得了,在专业影楼出现以后,姐俩每年都拍两套生日写真,一套自己,一套和姐妹。

    所以算起来,一年下来他们俩最起码有四套写真,相框摆满全家的柜台。

    喻兰洲眼前,就是彭闹闹从六岁起到高中毕业整整十二年义务教育时期的影楼写真。可以从这十二个相框里的照片看见时代变迁的痕迹。小姑娘脸上的妆从一开始蜡笔小新似的黑眉毛慢慢被细细的柳叶眉代替,然后变得越来越自然,最后定格在了韩式直眉;脸颊也从两枚体现可爱的红蛋蛋过渡到了淡粉色的腮红。

    她身上的衣服从那个年代家长最喜欢让孩子穿的古装长裙和类似唐伯虎的行头,到白色的婚纱礼服;她手里的道具从小皮球小娃娃到漂亮的花束和羽毛。照片里的氛围从儿童时代的讨喜可爱变成了青少年的故作深沉故作成熟。

    “别看了……QAQ!”此刻,照片里的小姑娘就坐在几步之外,脚掌钻心的疼,实在没办法过去把那些相框藏起来……只能这么可怜巴巴地祈求。

    妹妹倔强,去彭氏实习的第一年就不许爸妈把她的照片摆出来,原因是她不想被偶尔来家里汇报业务的公司高层认出自己。

    所以,她的照片就成为了主打。

    其实她胖乎乎的怎么拍都没妹妹好看,可爹妈喜欢,那么她就雷打不动在每年夏天宣布减肥,在第二年生日前宣布减肥失败,认命地上影楼去拍成套的胖胖的自己。

    然后看爹妈心满意足地翻看成堆的相册,挑出最喜欢的摆在家里最显眼的位置。

    这个电视柜很大,摆了十二个相框还很富余,老爹雄心勃勃说要让她拍到六十岁花甲……

    她是打算在日后带男朋友上门的前一天收拾掉的……

    闹闹一求,喻兰洲立刻撇开眼,找到医药箱拎过来,保姆怯怯探出头,他听她要一包冰块。在彭家干了许多年、几乎是看着小姐俩长大的陈妈把冰包拿过来的时候眼角也是湿漉漉的,想必躲在厨房里哭过了,闹闹拉拉她手,还安慰:“我没事。”

    陈妈瞧了瞧闹闹身边英俊极了的男人,没插手,反而退到了院子里,说着不怎么明智的借口:“我去花房找点东西……”

    等她离开,喻兰洲蹲下,执起闹闹白莹莹的脚踝,放在他的大腿上。

    蓦地,她手里的冰包怼上他的右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