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筝从进了贞姨的后院起整个人便十分不自在。待三人进了堂屋坐下喝茶时,更是有股子如坐针毡之感。

    这两人明显早就相识,且有许多话要说的样子。而她在场便显得十分不知趣儿,想到这里她蓦然起身,随口找了个由头:“我还是先去外头,方才过来时见贞姨在洗衣服。您身子不好这种粗活还是别帮了,不如交给、交给……”

    她本来想说交给白苏青黛等来做,一想到这两人都被留在了院外没跟进来,不免语塞。

    可话说到这里,厅里的两个人都直直地望着她,尤其是死太监那看她的目光更是充满了压迫感,害她话风一转改口道:“交给我便成了。”

    贞姨一脸为难:“这怎么成,怎么能麻烦你……”

    话没说完封瀛就截了她的话头:“无妨,您坐着,让她去便是。”

    要不是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听到这话阮筝都想揍这人一顿。她不过客气一句,这人竟还登鼻子上脸。更可气的是,就在她转身要走之时,又听他在身后添了一句:“洗干净些。”

    “知道了。”

    阮筝恨恨丢下一句,心不甘情不愿地绕去了后院。

    屋内贞姨看一眼封瀛,劝道:“殿下对姑娘可不能这样,该好一点才是。”

    封瀛不接她话茬,端起茶碗抿了一口粗茶,语调平和了几分:“姑姑最近可还好?”

    阮筝已经走远,没听到他这般柔和地对人讲话的样子。对她来说这个死太监永远都是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模样,当真叫人恨得咬牙切齿。

    奈何自己有求于他,唯有认命地走到堆满衣服的木盆前,挽起袖子站着犹豫了许久。

    洗衣服什么的她当真没做过,她好歹也是正经的侯府大小姐,莫说这种粗活,就是自己的帕子也从未沾过水。

    死太监明知她的身份却还如此使唤她,当真是心眼坏得很。

    她站在木盆边嘀嘀咕咕骂了好长一会儿,直到腊梅忙完厨房的事儿过来瞧见她这样,这才出声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阮筝回过神来:“没什么,我、我在想怎么洗这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