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浃是得了国税局税丁的报告来的,他来这里自然是为遗产税的事。
熊浃现在的官职是南京户部右侍郎,还管着江南国税局的差事,自然算是高官,黎恕与黎氏宗族的族人皆不得不出来相迎。
“黎氏宗族阖家老少,恭迎熊侍郎!”
黎恕等人皆向熊浃拱了拱手,一个个也在心里暗自惊讶,心想黎庆生前居然还认识一侍郎,这说明黎庆生前拥有的财富越发的不少?
熊浃是为遗产税而来,而且他自己还是提出征收遗产税的第一人,自然一来到这里也没有搭理这些黎氏族人,而是直接径直走向灵堂,向已故者黎庆行了一礼,然后,问着众人:“黎庆已故,其妻赵氏呢,其女黎黛呢?”
黎恕不知道熊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有心想要和熊浃套套近乎,但因熊浃一直是十分严肃,他也只好拱手回道:“回大人,赵氏因伤心过度暂时在里间歇息,黎黛尚且年幼且又是女儿也令其待在闺房,大人有何吩咐自可找我们这些族人是一样的。”
黎恕知道自己当着官员熊浃的面说自己是准备让赵氏自缢,把不具备传宗接代意义的黎黛发卖肯定是不行的,因而只编了几个理由,企图忽悠住熊浃。
听黎恕这么说,熊浃便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本官便找你们,黎庆还欠江南国税局二十多万税银,但如今黎庆已逝,你们既然是他的族人,这二十多万税银便由你们还吧!你们这里谁是族长。”
黎恕还没站出来,底下的黎氏族人就先炸了锅,他们都没想到黎庆死前会欠下这么多税银,一个个就暗自叫苦不迭起来,纷纷表示黎庆欠的钱给自己没关系,要找就找黎庆的妻女去。
又是税银!
黎恕现在听见“税银”二字都是气,但还是不由得说道:“大人,黎庆所遗之财如今自然已经是族产,自然不应以黎庆遗留之财产缴纳税银,大人若要追回税银,自然当找黎庆之妻女。”
熊浃听了自是淡淡一笑:“既然如此,便把黎庆之妻女带过来!”
黎恕也是微微一笑,心想熊浃这时候要见赵氏,只怕赵氏早已经自缢了吧,到时候无论这熊浃安的是什么心,让他亲眼看见自己黎门出现一位贞洁烈妇,看他能不能拒绝为自己黎门争取一个贞节牌坊!
……
“青天大老爷!青天大老爷!”
然而,这时候,里面却传来赵氏的喊声,还要几名妇女的骂声:“赵氏,你跑什么,别以为有当官的出现,你就能逃过吊死的命,绝户就是绝户,作为绝户,要有被吃的觉悟,谁让你自己肚子不争气,不生个儿子!”
熊浃正听见这些声音,也看见正往外跑的赵氏再被两壮妇往里拖,忙喝道:“混账!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在干什么,来人,救下赵氏!”